燕子

連夜，沒有停頓地看完朱少麟的「燕子」，聽著家裡那隻老公雞的吵啞啼鳴，看著天濛濛地脫離黑暗，是我最喜歡的藍色，麻雀吱吱喳喳。

好久沒有這種心情，興奮地捨不得放下書。當初先看的「地底三萬呎」沒有給我特別的感受，只覺彷彿瑪格麗特艾特伍的「末世男女」，雖然不同層次，也毫無任何關聯，但都有一種很難深入的距離。

後來久久去逛了誠品，才對「燕子」有了興趣。也是好幾天前的事，葛紅杰的新書「死亡黑線」，宮部美幸的「繼父」，看完了這兩本之後，才拿起「燕子」。

也許是場景設定在台灣，才會覺得容易親近吧，雖然我並不是台北人，也不懂舞蹈。

阿芳的性格孤癖、安靜，有點退縮，是個嚴謹的學者，同時也是思想家，在道德和生理上，都有著和氣喘毛病一樣難搞的潔癖。從一開始，她在舞蹈教室的出現，對舞姿精湛的龍仔傾心，到發現卓教授現實中與她想像相差十萬八千里的狂妄姿態，以及龍仔是聽障者的事實，不過幾頁，我就完全被吸引住了。

跳舞像是她一生所求，從卓教授的一曲「燕子」，展開了她對舞蹈嚮往的雙翅。然而竟然在已經不當舞蹈為生命重心的二十八歲時，入選卓教授的舞團，對環境的陌生、曖昧的情慾洪流、與卓教授時而暴躁，時而溫柔的期待，才發現她對舞蹈的熱情不知道飛向哪裡去了，是真的喜愛跳舞嗎？為什麼跳不出自己的舞步？

雖然我並不懂舞蹈，但阿芳內心的掙扎，與龍仔渴望自由的心意，也像燕子一樣在我心裡展翅飛翔而過，終於有種明白的坦然。像最後去探望卓教授而遭遇的暴風雨過後，龍仔在海岸邊所跳的舞，美的值得你一生記憶的風景。

我恍然，卻說不出來，因為飛翔是無聲的。